难 逃 法 网

——残匪王启章沈振儒沈子高覆灭记

徐运武 林润德 秦肇基 韦高平口述

路 德整理

　　1951年5月，鹿寨境内的剿匪斗争取得了全面胜利，猖狂一时的匪患已被剿灭，重大匪首无一逃脱灭亡的下场。可是，一些残存的土匪小头目如漏网之鱼，依然潜藏，有待肃清。 关德超匪部被我人民解放军在象州县大乐围歼后，匪团长关德超（伪雒容县大龙乡乡长）被打伤后，东躲西藏，下落不明。副团长王启章（伪大龙乡副乡长）、沈振儒（伪鹿寨镇镇长）、沈子高（匪副官）三人，即潜回鹿寨藏匿。他们先在距离县城数里之遥的茉莉村潘岩躲藏，后来，为了便于家人送吃的、用的，又转移到龙田村桃家坪王启章的畲基边、十里亭芭芒塘沈子高的畲地旁挖洞藏匿。过了一段时间，又认为离家太近，在自己的畲地挖洞，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，于是又转移到离家不远，但却是比较偏僻的地方——在波井村附近的铁路桥头宿马沟岭边挖洞藏身。他们利用情报员王老七（惯匪，诨名“水老虎”）替他们探听消息和传送物资。王老七是船民，长年不分昼夜沿河捕鱼，四处游宿，所以长期与藏匪来往，竟没被人怀疑和发现。 1952年春节后，王启章他们晓得我抗美援朝战争取得胜利，蒋介石反攻大陆已成泡影，觉得继续这样藏匿下去，迟早要被人发现，同时经济和身体健康状况也难以维持，就打算逃到外乡去闯荡，伺机另找出路。他们也懂得没有政府部门特别是公安局的证明，不论逃到哪里都难扎稳脚跟，随时都有挨抓的危险。经商量后，由王老七去柳州刻制鹿寨县公安局的假公章。于是，王老七赶到柳州，找人刻章。这位刻章师傅，见王老七没有按刻公章的规定持有鹿寨县人民政府的证明，就故意问他要刻的公章直径是多少公分？王老七吱吱唔唔，答不出来，就讲“按你们以往刻的规格就得了”，急忙付款，问了取章的日期就溜了。王老七的言行引起了刻章师傅的怀疑，就向柳州市公安局举报。市公安局与鹿寨县公安局电话联系后，决定等王老七来取公章时将他抓住，交给县公安局查处。 王老七被拘押到鹿寨后，态度很不老实，只承认私刻公章是为了自己做投机生意时写证明用的。半年时间过去了，他仍然不肯交待王启章一伙匪徒藏匿的情况。 再说，藏在洞中的三个匪徒见王老七到柳州取公章久不归来，一个个心急如焚，就让送来食物的亲戚去打探情况，亲戚也不知王老七的下落。这一下，他们判定王老七出事了。三人一商量，觉得这里已不安全，不是久留之地，决定冒险离开这里，到新村车站爬火车外逃。 在一个月色朦胧，寒风呼呼的深夜，王启章三人像老鼠一样钻出洞口，趁着夜色沿铁路边的小道走去，刚爬上路基，就被我守桥部队的岗哨发现了。哨兵一声大喊：“干什么的？站住！”他们不敢答应，急忙滚下路基逃跑。哨兵立刻朝他们开枪射击，弹头从他们身边飞过，差点要了他们的狗命。三个人又缩回洞中藏身，成了洞里的老鼠，惶惶不可终日。 凑巧得很，几天后，冷水冲沈子高田边的稻草堆被牛掀开半边，看牛的人发现稻草堆中藏有大米、花生、猪肉、衣物，赶紧回村向治保主任报告。村干部认为，这些东西也许与下落不明的沈子高几个匪徒有关，又马上向公安局报案。公安人员察看现场后，连夜提审王老七，追问他沈子高躲藏的地方。经过一番政策攻心，王老七以为公安局掌握了藏匪的线索，终于承认了他替王启章他们到柳州私刻公章，与他们有过联络，表示愿意立功赎罪，争取从宽处理，答应带部队去捉拿藏匪归案。 参加这次捉拿藏匪行动的，有公安、驻军、县大队的干部和战士，还有交通街的部分民兵。天快亮时，大家冒着寒风冷雨，撒开了罗网。由于王老七已被关押了半年之久，藏匪躲在哪个洞里说不清楚，藏匪的家属也不肯说实话，只得将几个洞穴逐个搜查。首先到茉莉村的潘岩搜捕，再到桃家坪和芭芒塘洞穴搜捕，结果都扑了空。眼看已到下午2点多钟了，大家忍着寒冷和饥饿，向宿马沟最后一个洞穴进发。 来到宿马沟，只见洞口用草皮泥封塞着，可以料定这就是残匪藏身的洞穴。立刻，搜查的队伍按事前的分工，包围封锁了现场。接着，开始向匪徒们喊话：“你们已经被包围了，缴械投降可以从宽处理，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！”可是，洞里没有动静。指挥员让王老七到洞口劝降。王老七在洞口边劝说边搬开草皮泥，洞里的匪徒认为王老七出卖了他们，骂他是“叛徒”，向他开枪，子弹打中了王老七的大腿，鲜血直流。指挥员派人扶王老七撤下，送往医院治疗，改由藏匪家属去劝说。趁沈子高的老婆与洞里的人对话时，派人迅速扒开洞口的部分草皮泥。沈子高不但不投降，还要他老婆赶快离开，说“我们又要开枪了，子弹是不长眼睛的”。 见这伙匪徒顽抗到底，指挥员决定硬攻。一声令下，机枪、步枪、冲锋枪向洞口猛烈开火，洞里的匪徒也向洞外还击。双方对峙了好一阵，指挥员命令机枪掩护，派战士从洞口两侧向洞中扔了几个手榴弹，随着几声“轰隆”巨响，炸塌了部分洞顶，匪徒们停止了射击。随后，指挥员又派匪属进洞劝降。不多时，匪属从洞里抹着眼泪出来了，说是他们三个就是不肯出来投降。 这时，已是下午6点钟了。指挥员再次命令向洞里猛烈射击，掩护战士到洞口向深处左则壕沟拐弯处扔手榴弹。又是几声巨响之后，洞里传出了“哎唷哎唷”的惨叫声。指挥员再让匪属进洞，问匪徒是不是愿缴枪投降？匪属进洞后，很快就出来报告：沈振儒头部被弹片炸穿了洞，死了；沈子高脸上和胸部血流不止，王启章手脚被炸断，两人也快死了。 匪徒们的亲属进洞，将三个死伤的家伙抬出洞口。民兵们用牛车将他们拉回了县城，第二天摆在广场（今县小宿舍楼处）示众三日，百姓无不拍手称快，连他们的一些亲属也骂他们是“该死的东西”！ 正是：法网恢恢，疏而不漏。三个残匪最终逃脱不了覆灭的下场。顺带讲一句：这次战斗结束后，在清查匪穴时，缴获了卡宾枪、快慢机驳壳枪各一支。子弹数十发，还有一把东洋长刀。